1993年,香港导演张之亮(Yes,Sir!就是时下那部喷血直上三千尺弱智片《肩上蝶》的导演)导演的《笼民》获得金像奖最佳影片。那一届与他争雄的片子还有:关锦鹏的《阮玲玉》,徐克的《黄飞鸿》,刘镇伟的《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等佳片。张之亮在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被媒体送赠雅号“张黑马”。
《笼民》瞄准社会问题,演员均老弱病残,所以票房冷落在意料之中。为了庆祝得奖,张之亮邀请片中的一干演员到香港大屿山公园游玩。片中两个年轻演员之一廖启智充当导游。
张之亮为了控制成本(因为票房不好嘛),给每位演员发了一根棒冰。这支“金像奖演员队伍”开发到公园门口,除了一人得以全体免票进入。因为公园门上写着:
60岁以上老人免票。
军旅免票。
残疾人士免票。
智障人士免票。
1米5以下儿童免票。
于是,胡枫、谷峰、乔宏、周骢、刘洵五人首先免票。
廖启智在片中演了一个白痴,此刻发挥他金像奖男配的职业技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地进了公园。
泰迪罗宾以残疾人士过关。
剩下的只有张之亮和黄家驹了。张之亮因为抠门不愿意买门票钱,而黄家驹因为天气太热了不太想动。等演员们都进公园游玩后,两人在门口聊起了天。
黄家驹:张导演,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好怪的,我竟然演了一个这样的片子。
张之亮:怎么啦?你演的好好啊。
黄家驹:不是这个,黄贯中说我脑子坏掉了,应该去演黑帮片和爱情片,向谭咏麟或者黎明学习的。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老年人呆在一起。
张之亮:是么?我听你的歌,觉得很朝气的啊。
黄家驹:告诉你个秘密,我细佬黄家强给我取的绰号就是‘黄阿伯’。他们三个都说我说话慢,说话多,动作慢,就像个老年人一样,哈哈。
张之亮:但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啊。
黄家驹:是么?看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公园门上慢慢地吸。吐出来,又吞进去。
廖启智彼时还是“阿智”而非“智叔”,他跟着刘洵和谷峰两个人走到湖边,看见有几个人在那里吊嗓子。
刘洵是香港梨园行的名角,人称“刘罗锅”之一的刘。罗是唐僧“罗家英”。刘洵一听就憋不住了,依依呀呀唱了几句,那真是声如裂帛,袅袅不绝。谷峰击掌赞叹。
刘洵:谷老,让您取笑了。
谷峰:哪里,哪里。我在北京的时候也听到过这样的好嗓子,现在二十余年如一梦,只有在梦里过过戏瘾了。
刘洵:怪不得您的普通话这么标准。
谷峰:哎呀呀,哪里比得上您。正所谓……
刘洵哈哈大笑,他在戏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台词就是“正所谓……”,没有下文。
谷峰:您说,张导演说的‘正所谓’下面是什么呢?
刘洵:大约是人心不古,世道荒废?
廖启智:你们看啊,泰迪罗宾在那里荡秋千。
泰迪罗宾的身高是一个谜团,有人说1米58(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1米28(这也是不可能的),比较准确的目测范围在1米48左右。
乔宏看着他荡秋千,手里捧着一本圣经。在《笼民》里,他演了一个算是管理员之类的角色,而罗宾则是一个外表两面三刀,实则很忠诚的人。
罗宾:乔大哥,你看个什么劲啊?跟我一起玩吧。
乔宏:我在读《圣经》呢。这是《旧约》第15篇,23章。
罗宾:你干嘛要信这个玩意儿?像我,弄弄花花公子乐队,拍拍戏,吃吃酒,叫叫鸡,人生也很美好啊。
乔宏:我在韩战时曾经给美国人当翻译,目睹战争的残酷和生灵涂炭。我那时就想,人世间有太多苦恼,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支撑着,那一定是撑不到终点的。
罗宾:有这么严重?那你说笼民里的这些人,没有信仰,不也活得好好的?
乔宏:呃,也对……但那毕竟是电影……
那一天结束时,大家都玩的很开心。最后大联欢,黄家驹和罗宾各唱了一首歌,刘洵来了一段《牡丹亭》。
张之亮的总结发言:谢谢大家,陪我演这部片子,大家演的都很好,我很感动,很感动……
谷峰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啦张导演,反正我们也闲着嘛,总不能演小白脸吧,哈哈。
刘洵:正所谓……
大家哈哈大笑,《笼民》庆祝活动落下帷幕。
将近二十年以后,张之亮为了票房找来桂纶镁,陈坤,江一燕等一批年轻偶像派演不靠谱的科幻动画片《肩上蝶》。
罗宾迎来事业第二春《打擂台》。
廖启智变成“智叔”,亲切的笑容不变。
乔宏去世。胡枫刚提前过80大寿,依然风华正茂。
谷峰寂寂无声,再没有人记得他在邵氏影片中与狄龙姜大卫并肩闪耀的日子。
黄家驹去世n周年纪念日,却被四川台不知什么人调侃称“黄家狗”,一石激起千层浪。他靠在天堂的门口,点了一支烟,吸进去,吐出来。
《笼民》被我在优酷上看了两遍,这部反映蜗居与拆迁问题的老电影是这个题材电影的冠军。第二名是意大利德西卡的《米兰的奇迹》。
里面的每个镜头都令人感动,而我唯有难忘黄家驹和胡枫在屋檐下相认的一幕。
“他们给你的,算是请客……。”
“爸……”。
“还有,以后别说你爸死了……”。
可笑胡枫演了一辈子糊涂老爸,这个老爸做的最窝囊。而黄家驹演的又那么差。
镜头是俯拍,长镜头,雨点在屋檐边落下。
以前不懂老電影的寶,還曾經口出狂言,說需要鼓起極大的勇氣,才能看得下2000年前的老片。但近些年來,漸漸開始欣賞老電影,尤其是八九十年代的港產片。可能是那個年代的香港風起雲湧、變幻無常,一些反映社會現實的作品就如加鹽加醋的歷史紀錄片一般,於我有磁石般的吸引力。雖說電影不是呈現真實的歷史,始終添加了些許藝術效果,但那些看似光怪陸離的情節背後,隱藏的深意其實能落在你我每一個普通人身上。
最近有幸看到“豆瓣電影”的一篇微信推送,得知有部叫做《籠民》的電影,題材是我頗感興趣的香港住屋問題,於是就懷著不小的期望在油管上看完了。影片顯然對得住1993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的殊榮,無論是主題、故事結構,還是拍攝手法、演員表現,都位屬高分好片之列。最難得的是,電影還切切實實嘲諷了香港嚴峻的社會問題,將陰暗醜陋的社會百態無情袒露於人前。最令人五味雜陳的是,即便觀者想指責故事過於淒涼和扭曲,也只能骨鯁在喉,因為影片實在是真實得令人無法反駁,殘忍的現實的而且確曾經存在過,並且還在以新瓶裝舊酒的方式延續著。
籠屋是幾十年前香港住屋問題的一个极端剪影。在楼价高踞全球第一的香港,要做到“安居”是一个不小的希冀。大多数基层市民没有能力购买动辄數百萬甚至過千萬的私人房屋。香港現時大約有40%的人口居住在政府興建的廉租房,亦即是公屋。公屋的居住環境雖然已經相當侷促,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夠入住,輪侯三五七年才能上車的表述完全沒有誇張成分。
於是,很多因種種原因無法入住公屋的貧苦大眾,就只能棲居在這個城市奇形怪狀的空間裡,例如電影所描繪的籠屋。籠屋是由碌架床所改造而成的,為了防止偷盜問題,將床上方的四面用鐵絲網罩住,形成相對封閉的私人空間。籠屋的居住環境非常惡劣,幾十平米的地方容納數十人,廚廁共用,老鼠蟑螂成為這裡的常客,住客們都見怪不怪。
《籠民》裏頭的籠屋住客大多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家,或者從大陸偷渡來港的新移民。與他們而言,只面臨兩種選擇,一是在鐵籠裡將就過活起碼有瓦遮頭,二是流落街頭風餐露宿。在昂貴的租金面前,一個安全而有尊嚴的居住環境成為弱勢社群遙不可及的追求。
為什麼一個如此繁華的城市會有如此不堪的角落?住屋問題顯然只是一個流於表面的解釋,背後的原因,無法跨過香港的政治制度而不談。一直以來,商界對於香港的政治走向都具備很大的話語權。就拿最具爭議性的香港特首選舉為例,在1200人的選舉委員會中,數個龐大的商業集團憑藉其廣闊的業務範圍,於不同的功能組別中都攫取數目可觀的選票,左右著行政機構的最高領導人選。在香港,政治制度表面上是要照顧到不同的社會界別,但實際上卻明顯向商界傾斜。這個地方的問題癥結不在於不夠富裕,只是財富從來都未能公平分配罷了。
影片的諷刺感非常之強,幾乎每一幀都發出對社會啪啪的打臉聲。例如在金錢社會下,住在同一屋簷下的籠民平日會為了蠅頭小利而爭吵不休,在危機關頭大多數人往往都各顧各,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集體。還有秉公執法的幫辦林Sir,不偏不倚到將自己的兒子親手送進監獄,在他人看來卻是死硬頸不懂變通,服務警隊多年仕途仍停滯不前。
總之,《籠民》處處都能是對現實社會的毒舌吐槽,拳拳都到肺到肉。但我認為腰潤得最出彩的是影片中運用的政治元素。政治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是極其無能的,甚至是大資本家壓榨底層百姓的幫兇。《籠民》中兩個油頭粉面的“茂李”議員充分體現了政治卑鄙無恥的屬性。
徐議員和周議員表面上都在為受迫遷的籠民發聲,並主動提出要親自入住籠屋體驗惡劣的居住環境,看上去甚為貼地及親民。但事實上,一切都只是一場偽善的政治作秀,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搏取傳媒的鏡頭和大眾的關注,獲取上位的政治資本。更為醜惡的是,徐議員事實上與收樓的大財團是同一夥人,他煞費苦心捲入事件、接近住客,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私心——在籠民間挑撥離間,用所謂可觀的賠償金誘騙大多數住客簽署搬遷同意書,加快業主收樓的進程。在香港這個金錢社會,政治和商業的關係一直都是如此糾纏不清。
不出所料,兩位政棍的“努力”未能阻止籠屋被強拆的命運。一場擾擾攘攘的大龍鳳過後,籠民們照樣被迫離開自己的家園,像動物一樣被警察連人帶籠搬出公寓。如此魔幻現實的情節當然在這座城市引起一陣迴響,兩位“茂李”議員紛紛受到傳媒的追訪。此時,他們當初誓神劈願要幫助社會底層的雄心壯志經已一去無蹤,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都是無能為力和無奈感,用社會不同階層間棘手的矛盾衝突去掩蓋自己不作為的事實。
他們其實很清楚,在現行制度下,資本的積累和擴張必然以犧牲小市民的利益為代價。在這套遊戲規則下,無權無勢的籠民只能是必輸無疑。但他們依然要裝模作樣地抗爭一番,因為只有戴上道德的假面,才能在政治圈中不斷上游,獲取更多的名利和特權。如果虛偽做作才是利益最大化的生存之道,那我們如何要求政客付出真心為市民發聲?畢竟這個制度,褒獎的是貪婪與自私,而不是正直與善良。我們不能以自己的切身利益為賭注,去祈求能撞上人品不錯的議員,因為弱小的我們從來都輸不起。脆弱的制度令人民生活在不安裡,隨便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都能將現有的生活擊潰。
這部電影使我無法不聯想起近來的“北京切除”事件。幾十萬蝸居在城市舊區的底層人民被強行迫遷,在冬日的寒風裡,在街頭流離浪蕩。
他們說,這些樓房都有嚴重的安全隱患,居民必須要儘快搬離。
他們說,一月內發生兩場致命火災,搬遷的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他們說,居民三天內就要撤出這些危房,不然他們將採取強制手段。
於是,他們大條道理地斷水斷電斷氣段暖,窮盡一切手段趕絕曾經為城市的勃起努力付出的人民。現在這裡不再需要這些低端的人們了,他們的存在阻礙著這個城市繼續向前發展,抹黑了它作為國際大都市的形象。
在他們眼中,這些人就像黏在地上污黑的口香糖,必須用最強勢的手段才能徹底剷除。這些人的來去與他們的自由意志無關,一切都取決於一份文件的某幾行字。在煙塵滾滾的大時代中,其實所有人,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粒子,被某些人肆意無情地擺弄,在服從與反抗間苟活。
我不信政治,不信我們終會達到何種理想的彼岸。在政治冷感的主流之中,我選擇低調地唾棄。
我有一个执念
I Just Wanner Tell
表达本身就是終極意義
讽刺,可笑,浪漫,魔幻,现实主义题材中的集大成之作。香港金牌配角演技大赏,配上演技一直都是粗糙且稚嫩黄家驹,每个角色都无法忘怀。
长镜头的调度流畅自然,议员来访,中秋派对两个事件,从天台到屋内狭窄空间里用长镜头完整呈现如此多的细节,令人叹为观止。两个多小时的情节设计时而真,时而假,时而普通,时而别出心裁,用电视新闻的视角呈现了笼屋的拆迁,仿佛片子拍出来就已然成为了历史,片尾努力工作的毛仔多年后遇见健在的老家伙,他们大声地招呼告诉人们,还是四两拨千斤的浪漫获胜了,他们也许不曾与社会和解,但是那一刻,他们是重回那年中秋的喜悦。
带浓厚的香港音影像粉丝滤镜不得不说本片搭配的绝妙,如题,香港电影的纯熟加一个不会演戏的黄家驹,本片情怀,技法,都是港片独特的代表,还有那些认得了脸叫不出名字的香港演员,熟悉香港影像的对这些主演都不陌生,小生的爸爸,花旦的爷爷,现在蓄着胡子被叫智叔的廖启智当年也是个智仔,他们在香港影像中出场了太多次,镜头前永远演什么像什么,底层是底层,精英是精英,好到我们都忘却了膜拜演技的流程,时光倒退到1993年,张之亮要拍反映现实底层市民的电影,自然而然找他们来演,“金牌配角云集”比“群星云集”更难得,《笼民》对影迷来说,是一个无法重现的班底。在这个豪华班底面前,家驹的出现就像陌生的小马驹闯进了成年英雄好马之间,笼屋被拆之际来了个后生仔,这个刚刚出狱的后生仔在笼屋的最后阶段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他叛逆,他无所谓,但是他很善良,他从未失去那抹人情味。毛仔把同意书交给律师之后又找自己那帮兄弟把它偷了回来,他的兄弟帮他开了锁,开了柜,最后一偷则交给他自己爬水管去完成,多么神奇的剧情,毛仔这个角色承载了影片的温柔,让这个拆迁的故事没有残酷得那么冷冰冰,家驹是个纯粹的歌手,不太会演戏,但是正是黄伯让《笼民》的悲悯情怀到达了极致,无他,因为他是beyond的黄家驹。悲天悯人这四个字,就黄家驹演合适,你看着毛仔和老人们在被拆前最后一个中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时候,耳边的背景声咿咿呀呀,心里的bgm是《海阔天空》,然后,就那个流泪啊……
最近兩年,彭浩翔以香港住房問題為幌子拍了一部掛羊頭賣狗肉的《維多利亞一號》(2010),又在《志明與春嬌》(2010)粗口對白的熱烈反響下,嘩眾取寵地拍了部粗口片《低俗喜劇》(2012)。香港地少人多,寸土尺金,住房是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但用這樣一個重要的題材來拍一部B級片,未免有點浪費,而且是浪費得不知所謂;生活中的對白當然離不開粗口,但若以包含大量粗口就作為對白生活化的標準(甚至賣點),似乎就有點走火入魔。令人失望的是,這種缺乏人文關懷的電影仍被眾多年輕人奉為「有港味」的優秀港片,讓我不禁懷念起二十年前張之亮的《籠民》(1992)。
《籠民》關注了香港那些在唐樓籠屋居住的低收入群體,通過講述一個他們被逼遷的故事,勾畫了當時這些低收入階層的生活狀態,以及地產商、官員和媒體等其他階層對待他們的態度。《籠民》是接近於意大利新寫實主義(Italian Neorealism)風格的電影,雖然沒用動用很多非職業演員,但畫面仍然很樸素,基本看不到很多技巧性的光線。為了保證電影的寫實性,導演動用了很多帶有方言口音的演員,而且保留了很多粗口對白,因為這些粗口,這部電影當年被電檢局列為三級片,遭遇和《志明與春嬌》如出一轍。不知道在當年那個網絡不發達的年代,粗口有沒有被作為一個宣傳賣點,但這些對白的確讓觀眾真真實實地看見了那些低收入群體的生活狀況。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但歷史仍在重演,現在看《籠民》仍不會覺得過時與陳舊。無論是香港的新移民和劏房,抑或是大陸的外來工、城中村和釘子戶,我們都能在《籠民》這部九十年代初的電影中尋找到這些當今社會現象的縮影。
《籠民》是群戲,戲中沒有絕對的主角,但每個角色都個性鮮明,他們都是這部電影里面重要的一部分。籠屋中人與人的關係在電影伊始是疏離的,印度人那句「Bullshit」,唐三(泰迪羅賓飾)跟陸同(谷峰飾)和七十一(李名煬飾)的抬杠,和道友死亡後眾人的反應,都印證了這種疏離。但隨著故事發展,這幫人漸漸開始團結了起來,為電影注入了一些人情味:面對逼遷的官商,本來準備出賣籠屋住戶而求財的毛仔(黃家駒飾)毅然盜回接受賠償的簽名名單,而本來支持拿賠償的唐三最終也決定死守籠屋。電影在開始和結束的時候各有一個長鏡頭:第一個是一個老人(七十一)在鐵籠里面孤獨但自在地哼著生日歌,對周遭的一切都不理不睬;第二個則是中秋晚眾人在聽香之後的狂歡。前者帶出了人與人最初的疏離關係,後者則正好點明和強調了後來漸漸發展起來的人情味。
這種人情味其實不單單存在於籠屋的人與人之間,林Sir(胡楓飾)、毛仔的朋友、送信的郵差、甚至是最後提出鋸籠的消防隊員,都有著人文關懷的一面。但媒體,大官員和地產發展商,則是處處折射著資本主義的無情:電視臺的訪問只是為了收視和宣傳,他們以為物質就是萬能的東西,他們並不關心到底這些低收入人群到底需要什麼;兩個議員則是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他們所有的關心都惺惺作態,他們追求的只是一己的利益;而高爾夫場那些地產發展商,則直接地把這些關乎的大事視作一場「悶」的遊戲。雖然這些角色都因為比較面譜化而顯得不夠立體,但導演在一定程度上也通過這些這些角色把唯利是圖這種現象狠狠地批判了一番。事實上,電影有一段和全片風格迥異的片段,就是肥姑(喬宏飾)和太子森(廖啟智飾)兩人走在大街上的場景:他們呆滯的表情,配上一段的輕快的敲擊樂,這種格格不入,分明透露著他們這些籠民,在現實中也有一個無形的鐵籠把他們隔絕於這個大社會。這些鏡頭,進一步暗示了這些低收入群體在香港社會中的弱勢和不受關注。
《籠民》中設置了兩個看似瘋癲癡傻的角色,一個是醉生夢死的道長(劉洵飾),另一個則是腦障人士太子森。道長喜歡拋書包,和講些看似不屬於這個低收入階層的哲理,但是從沒有人把這些話當一回事,除了太子森。道長說,不要嚇他的酒,這樣酒會不好喝的,然後太子森試了試說,我覺得這樣好喝點。無論他們是不是代表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旁觀者清,這些晦澀的話語都的確給予了我們更多思考的空間。正如毛仔所說,「有時都覺得挺有意思」。另外,這部電影也有許多符號,例如多番出現的教會、困著一只公雞的雞籠、太子森收集的老鼠、大街上戴面具的行人等,這些符號都在電影中埋下了一種殘酷的無力感。
電影的最後,籠屋的住戶最終還是被強行帶走,新聞的播報是通過一個在鐵籠里面的電視展示出來的,望著電視里面那些籠外的人,仿佛看到導演在質問,到底誰才是籠中的人?也許這些籠外的人,在一個扭曲的社會里,內心也被一個無形的鐵籠勒得扭曲。最後動物園中的幾個空鏡頭,讓人想到了意大利電影《L'eclisse》(M. Antonioni,1962)的結局 。但電影並沒有就這樣結束,幾個籠裏動物的特寫過後,鏡頭給到了幾個籠外的人,他們正是當年籠屋里的毛仔等人。他們在籠外偶遇,隔著動物園的鐵籠互打招呼,但在電影的鏡頭下他們更像是身處在另外一個大籠子。這個結局,仿佛正呼應了道長那句「不是你住在籠里面,是看你那些人住在籠里面」。是啊,到底誰才是真正活在籠子裏的人?
(刊於《文藝生活週刊》第81期)
上周,我们给大家推荐了今年港片的口碑力作《浊水漂流》。
电影真实呈现了香港底层民众无房可住的众生相,而住房问题也一直是寸土寸金的香港老生常谈的弊病。
众所周知,香港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香港的房租也一度是全球最贵。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香港房租最贵的地方不是铜锣湾和中环,而是18区中最贫穷的深水埗。
在这里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笼屋和棺材房,最高的租金可以达到每尺(约0.09平方)300港币。
即便如此,这些笼屋却因为面积小所以总价低,也就成为了低收入人群们的首要选择。
直到今天,仍然约有二三十万香港人生活在这里,过着我们难以想象的生活。
一部29年前的“三级片”,就赤裸地呈现了这群人的生活状况。
甚至有人评价,它就是最好的香港电影,不用加“之一”——
笼民
导演: 张之亮
编剧:张之亮 / 吴沧洲 / 黄仁逵 / 钱耀恒
主演: 黄家驹 / 乔宏 / 廖启智 / 陈国新 / 泰迪·罗宾
上映日期: 1992-09-16
片长:145分钟
《笼民》是香港现实主义电影的巅峰之作。
因为过于真实和赤裸,片中出现了诸多粗口脏话,因此它也被划分为“三级片”,被禁止在内地上映。
在当年的金像奖上,它曾击败张曼玉主演的《阮玲玉》、周星驰主演的《武状元苏乞儿》、李连杰主演的《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等电影,一举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等多项重要大奖。
在这部电影中表现亮眼,荣获最佳男配角的演员,正是今年年初因病去世的金牌配角廖启智。
此外,《笼民》还是Beyond乐队主唱黄家驹生前的最后一部电影。
在《笼民》上映不到一年,黄家驹就因意外去世,此片也成为了他的银幕绝唱。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笼民》都是一部可以载入香港电影史的经典之作。
顾名思义,“笼民”就是一群住在笼子里的人。
他们几乎都是老弱病苦的人,无法负担外面的高额房租,所以才不得不在老楼中的笼子里群居。
这里面的笼子被堆叠起来,每个笼子不足2平方米。
你可能难以想象,每个这样的笼子就是一个人生活起居的几乎全部场所。
这些笼民共用厨房,风炉自备,每个月的租金是180元。
电影刚开始,就用一个长镜头为我们呈现了笼民的日常生活状态: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从笼中拿出痰盂,倒掉里面的排泄物。
院子里面,一群人围成圈,在这里洗脸刷牙。
院子中央是整个笼屋区最宽敞的地方,也是晾晒衣服的公共区域。
但缺点是这里毫无遮挡,只要一下雨,场面就会变得十分狼狈。
在笼屋里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生与死也随时可能在这里发生。
某天,一个名叫道友祥的人突然去世,但围观的其他笼民却并未特别震惊。
这已经是今年第三起了,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唯一惦记着死者的人,只有他的债主,以及想要顺手牵羊他死后遗留物的人。
新闻媒体得知这起死讯后前来调查,却意外发现了一个99岁高龄的老人。
比起报道稀松平常的笼民死亡,他们想要抓住这个难得的热点,采访老人长寿的秘诀,并承诺满足老人的愿望。
但是,当老人说出想要找到自己兄弟的愿望时,却被记者阻拦了。
他们教老人说自己想要坐直升机环游香港的愿望,并把赞助商的广告插入其中,场面十分荒谬和讽刺。
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这群无家可归、无房可住的底层民众。
唯一惦记他们住处的,是这栋楼的业主。
收到上级的通知,这栋楼将要被拆掉,于是业主便派人前来劝说,让所有的笼民搬离此地。
给他们的赔偿是每个人3.5倍的月租,也就是六百多元(港币)。
一时间,所有的笼民被这则消息划分为了不同的阵营。
一方是以唐三为代的的妥协派,因为他们想拿到政府的赔偿金。
另一方是以陆同为代表的反对派,他们不愿离开这个栖身之所,因为外面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容身的地方。
在民主投票之后,大多数人选择不搬,此事也暂时被搁置。
不过,住在笼屋里的话事人深知拆房是上级的决定,他虽不愿离开,但也不想坐以待毙。
于是他带上自己的儿子,去找区议员沟通,想要为笼屋的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区议员是一位精明的政客,他许诺会带着记者亲自前去笼屋探望,并解决大家的难题。
因为当时正值选举之际,他其实是想借着这样的曝光,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民心。
但没想到的是,另一位议员也得知了此事,并同样提出了前去探望、甚至和笼民同住三天的想法。
原本是一场笼民们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行动,却在电视媒体的镜头之下,变成了一场议员们争取政治资本的闹剧。
笼民们的居住问题、赔偿诉求均未得到解决,很快又有新的难题出现。
政府发布新的命令,超过一定楼龄的危楼都必须拆除,而60岁以上的人可以得到政府的妥善安置。
这也就意味着拆楼势在必行,但是只有年纪大的一部分人才能得到安置。
剩下的人变得更加恐慌,他们在坚守自己的阵地和争取更高的赔偿之间,变得游移不定。
毛仔是新来不久的笼民,也是这里年纪最小的笼民。
他之前因为犯罪进过监狱,出狱后就住在了这里。
在议员的利诱之下,他私下收集了这些想要获取赔偿的人的信息,并在暗中交给议员所服务的财团。
有了这份名单,财团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拆楼势在必行。
不过,在财团行动之前,毛仔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他又联合自己之前的兄弟,偷回了这份名单。
毛仔也因为此事,和所有笼民成为了患难与共的亲人,大家变得更加团结。
很快中秋节到来,所有的笼民都像家人一样聚集起来。
他们衣衫褴褛,物质贫瘠,在狭窄阴暗的笼屋里召开了一个中秋节party。
大家不分彼此,放下恩怨,一起跳舞唱歌,这也成了全片最经典的镜头之一。
中秋节的聚会,也成为了片中最后的狂欢。
在此后不久,就到了政府下令拆楼的截至日期。但所以笼民都躲在笼子里不出来,牢牢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家园。
大批警察、消防人员来到这里,开始了强制行动。
他们把笼子一个个锯开,连笼带人一个个抬了出去,并随意放置在大街上。
记者的镜头向全世界直播者笼民们愤怒、咆哮、哭诉挣扎的模样,但都于事无补。
他们如同被关在笼子里、被限制自由的动物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唯一的区别是,比起笼民的住处,动物园里的笼子可能还要更干净宽敞。
作为一部现实主义电影,《笼民》将香港的住房问题生猛且赤裸地呈现出来。
与此同时,片中又有不少耐人寻味的隐喻。
比如廖启智在片中饰演的,是一名智障的角色。
他有一个十分特别的癖好:收集被捕鼠笼捉住的老鼠,并把它们的骨头在屋顶排列起来。
这些被笼子困住的老鼠,不就是这群笼民的缩影吗?
而这些被整齐排列起来的白骨,从一开始就预言了笼民们最终的命运。
在生猛大胆的题材下,《笼民》的视角却又是极其平和的。
导演并没有过多地渲染笼民们的困境,甚至片中还有十分欢乐的情节。
在反思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时,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业主有错吗?这是他们自己的房子,需要拆迁依法收回理所当然。
政府有错嘛?他们为了城市发展,去旧换新也是为了带动经济更好地发展。
既然都没有错,那到底是谁的错,那就只能靠各位观众去理解和解读了。
直到今天,香港的笼屋依旧存在,而住房已然成为了一个全球性的难题。
在城市的繁华背后,永远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当我们为片中的人物唏嘘时,又有多少在大城市打拼的人,真正做到了安家立业呢?
电影中有一句耐人寻味的台词:“不是你住在笼子里,是看你的人住在笼子里。”
不论从前还是以后,这样的“笼子”从未消失,“笼民”也一直都在。
*本文作者:阿怪
如同电影镜头里的一只老鼠为了面包跑进里有陷阱的笼里,最后被困住,要么自己饿死,要么被杀死,结局还是听天由命。社会底层市民为生活所迫不自愿地走进笼里的生活,里有有被社会淘汰的生产力、有智力障碍人士、有犯过错误等不被认可的部分人,他们也代表不同性格的人,都有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可最后在拆迁前使大部分人凝聚在一起是相互的感情,最后的狂欢、最后的歌声、忘我的陶醉,场面感人。
“见到的是自己想见到的东西,正所谓不是你住在这笼里,是看你的那些人住在这笼里。“如何定义笼呢?看着电影百味杂陈的感动,可怜一堆住在失去自由的笼里,温情地感受底层市民欢快地起舞、粗口相对的平凡生活,这真的是被笼里困住的人们吗?而我们自己呢,无形的笼在哪里呢?
因感情不依不舍或想用一种共同进退的方式面对拆迁,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获得更高层次的生活,我想他们更希望的可以选择前者。对就业前途失去希望,社会上仅剩笼民感情弥足珍惜,盲目地继续这样的生活,享受精神乐趣,真的足矣吗?未来呢?其他社会的发展呢?不能否认我们的生活需要这样不计利益的关怀,保留这具有无效消防措施、拥挤生活空间的笼民区让人们去留念去感叹吗?社会需要发展,发展需要利益妥协,合理地保留各自的利益区间,不是只有笼民区才该拥有的感情,只是笼民间缺少手握交换价值的物品,减少与人间的利益谈判,他们才能维持这纯真的感情。故我们不是愚昧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而更应该想想是什么导致这样的社会风气,倒退到笼民生活也没有人所希望的。
电影里也看到了政客的嘴脸、作者的职业操守、教徒的信仰等等。是一部值得推荐的电影!
当年之香港,一如今日之大陆,真真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强拆。
长镜头群像表演和展示,末尾的电视镜头直播和采访议员实在令人耳目一新。而最后一镜,毛仔和太子森等人隔着笼网相遇打招呼,亦仿佛双方皆在笼中,至死也忘不了自己曾是笼中人。
北岛有一首一字诗《生活》:“网”。笼民们自成一体的笼中生态,组成一个巨大的时代之网,香港最底层边缘群体的一个直接触碰,既包含着底层的窥探猎奇和同情,同时借笼内外的对比冲突展现难以调和的城市发展乃至时代困境。狭窄空间内的场面调度和群像刻画,表现出超强的导演技巧和演员素养,多处精巧且富有表现力的长镜头和细致捕捉的人文关怀,一改港产片的粗糙和流俗,老演员和编导们功不可没。张之亮继承新浪潮衣钵,书写着香港本土“贫民”史诗。
1.影片主线聚焦于有四十多年历史的笼屋(华夏男子公寓)拆迁问题,借此展示香港下层人民的住房及背后的社会问题,阶级差距,只展示,不介入。2.笼民在香港电影中无论哪方面都可算是个异数,一是没有类型元素,二是用长镜头代替了各类剪辑(构成剪辑,省略剪辑,快速剪辑)。3.隐喻蒙太奇,影片末尾的猩猩住在笼子里隐喻笼民的非人生活。对比蒙太奇,几位政企高管走在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对比狭窄的的笼屋。从这个方面看,笼民继承的是苏联蒙太奇传统,及至我国三四十年代的左翼电影传统如沈西苓。
所有演员奉献淋漓尽致的演技,每一段都是极致的人生。长镜头的调度妙到极致,2个多小时只觉意犹未尽。颇有新现实主义的左派温存,这种深层的底层人的情怀,颇有温度的,无外铺设一种悲悯。(如果非得加个港片排名,此片个人港片前三)9.2
张之亮的导演之路一直不顺,而片中四人都已西去,而今念起,无限唏嘘。
第37分06开始到第44分55秒的一个时长7分49秒的长镜头,足以称得上大师级的镜头,可以媲美世界上任何一个让人称道的长镜头!无论是场面的调度,还是镜头的精准程度,甚至演员的发挥,都是一流的,太棒了!
难得由一干硬里子演员挑大梁,个个哭笑自如,潇洒传神,这才撑起了纪实与戏剧浑然一体的长镜头场面。只有议员视察问题和拆笼两场用了短镜头剪辑,手法自如。谷峰和刘洵的夹生粤语很传神。最后的中秋群舞和电锯拆笼两场融煽情于叙事中,不落痕迹。正所谓:港片最高作,赏罢无余憾。这次的胶片质量很好。
正所谓,香港影史佳作前十排的上。
孤独的来,孤独的走,其实大家都是害怕寂寞。中秋节的狂欢感动到落泪。狭小格局、长镜头,很多此类调度。香港多是商业片,能有这种电影极难得。
人在笼中,就算画地为牢也是冷暖自知。完全的市井草根气息,感觉不像是电影,而是生活本身。2个半小时真是太短了,几乎看不到导和演的成分。最好的香港电影不用加之一。
长达140分钟,没有任何类型片元素,连结局都没有刻意处理,这还是港片吗,那看啥?不一般的长镜头,令人怀念的纯白话字幕,各种口音的广东话,时过境迁了好多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已经远去的人,永远不再变迁。每一个笼子户都有一段彪悍而无奈的人生
笼内看尽世间百态,笼外看遍现实冷暖。底层百姓的众生群像,狭窄空间一眼望穿。精彩的群戏、出色的调度和长镜头,这是一部真正关注小人物群体的电影,也是九十年代不可忽视的香港电影之一~
感慨:“学好广东话,朋友遍天下。唱好英文歌,老板送辆车。”→_→可能今天全场只有我这种不懂粤语又跟不上英语对白速度的白痴,打算默默挂一版外挂字幕重新拉一遍,争取搞懂每一句台词、俚语以及其背后的文化要义。幸好,蒙太奇是超越语言的利器,电影语言是不必翻译全球共赏的珍宝。
本来以为会是很说教的社会底层人民题材,没想到拍得这么平易近人,每个人物都塑造得很好,有一种特有的小市民啰嗦的温暖。(就是黄家驹有点让人出戏?)看完来翻短评才发现里面室内长镜头一个接一个,真是不露痕迹,牛。
张之亮那时只有30多岁,所以摄影手法上见到很多年轻独特的想法,例如强搬笼民的电视直播,但坚持传统的草根理想依然高大,对笼民生活中简单的喜怒哀乐落足功夫,全然一副底层画卷。当中几段长镜头悲喜鲜明,苦中作乐只能成为笼民脱离精英视界后发出的自嘲喟叹。出现的家驹,成为影像内外永恒的音符。
笼民与香港电影新浪潮一脉相承,强调长镜头、现实映射、主题同构性,与黄金时代的武侠、喜剧和警匪片两个路子,但好在那批人还在,集体智慧还在,它是新浪潮最后的杰作。说张之亮之后江郎才尽,不如说其集体创作精神消失,香港电影的手艺,如今只留在个别人身上,许鞍华、杜琪峰..已无往昔人才辈出之景
5- 新現實主義餘波之:(底層、強拆)之最後恐慌最初瘋狂。一干老戲骨,群像个个鲜明。似情景劇/舞台劇canned laughter的環境聲設計。螺獅壳裡做道場,強調度和長鏡(尤116-125‘26連續三運動長鏡旋向苦中樂高潮) “聽講有得食,唔聽唔得食。” 見幽默與人情。首尾略蛇足。黃家駒青澀,劉以達沒認出。
本来是冲着黄家驹去看的,看了之后发现是一部好电影,看看二十年前之香港,看看今日之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电影里那种悲天悯人的赤子情怀,现在的电影里找不到了。可惜,家驹留下这一部电影,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传说中的群像。。。